(' ,这衙门内的事务冗杂,骤然少一助手,柳晗倒的确有些吃不消了。
薛景深搁下茶盏,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表妹,道:“如今这曹师爷主动不插手县衙事务,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正是好机会吗?”
这曹炳自诩是泗水县衙里的老人,平时鲜少将旁人放在眼中,前几任县令多有被架空的现象,况且观其平日行事,难说前几任县令意外身亡一事和他没有关系。
再度想起当初泗水县盛传的“县令命短”的传言,薛景深便眉头紧皱。
事实上,当初柳昀出事,他倒的确信了这话,可而今柳晗代兄上任,已近半年,除开之前遇到的刺杀,倒也算得上风平浪静,难道说,柳昀出事其实与泗水县无关?
薛景深认为,而今曹师爷不在衙内,正是他们调查泗水县传言的好机会。
柳晗这几次调看的案卷除了近些日子以来县城中发生的大小事宜外,大部分都是前几任县令出事前后的卷宗,她双手捧着腮,轻叹了一口气:“这些卷宗上记载的都是些场面话,确是瞧不出来有何不对。若说有些不一样的,”说着顿了顿,抽出一本案卷出来,“最有蹊跷的当属这位云秋浩大人。”
三年前,泗水县的县令正是这位云秋浩。
一旁陆湛闻言挑了挑眉,“有何不妥?”
柳晗道:“云秋浩六年前金榜题名,是名扬天下的状元郎,才高八斗,当日灯会上宋叔也曾说过,他才思敏捷,为人又最是刚正不阿,自从调任泗水县令以后,泗水县政通人和,百姓夜不闭户,可就是这样一个被称为云青天的人,最后却因为贪赃枉法、私通辽邦的罪名被抄了家。而在云秋浩之后,三任县令皆是到任不久就死于非命,案卷只记载其是在泗水县涝灾爆发时救灾身殒。乍看上去,似乎说得通,但又实在诡异得很。”
陆湛重新拿了一个杯子,斟了半杯清茶,起身走到柳晗跟前,递了茶过去,才道:“你的直觉并未出错,如果我没料想错,这也是我皇叔父派你兄长到此的缘故。”柳昀是乾元帝一手提拔上来的翰林新秀,称其为当今陛下的左膀右臂亦不为过,现下朝堂尚未大定,乾元帝在此用人之际将柳昀“贬谪”,且不偏不倚地就安排到了泗水县来,定也是为了调查什么。
而隔天柳晗接到从京城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正好印证了陆湛的猜测。
乾元帝早早叮嘱柳昀,赴任泗水县后,当以雷霆之力查清几任县令遇害原委,并且深入彻查云秋浩之案是否别有隐情。然而,“柳昀”到任半年,别说查案的进度了,便是寻常的一句问候都没想起来往京中递一句。
柳晗接了密信,安顿好信使后,犹豫再三,还是去寻了陆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