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报倚云庵静文师太一案的审案结果,谁料到静文师太的案子才了解了,柳大人就……”曹师爷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仿佛是伤心极了的模样。
他这副模样,老百姓见得多了,这一回都没有露出太过意外的表情来。只有周安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紧紧攥着双手,死盯着曹师爷问道:“敢问曹师爷,柳大人因何横遭不测?又为何您多日闭门不出,偏偏这个时候您就出来了?”
这话问得就很不客气了。
可是曹师爷却难得好脾气,拿着衣袖抹了一把脸,才道:“柳大人在回来的路上遇到散匪打劫,被伤害了性命,同行无一人幸免。韦大人已经下令全力剿匪,定会为柳大人讨一个公道。”说着,他又看向周安,“柳大人横遭不测,我就算病体未愈,也该出来送他一程啊。”
周安却又问道:“那大人的……遗体何在?柳大人对我等恩同再造,我等自然要去祭拜一二。”
曹师爷心下恼恨这周安紧逼不让,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半分不满,只哀戚的叹道,“那帮劫匪心肠歹毒,惨无人性,竟是拿刀将……可怜柳大人竟是连个全尸也没能留下。不过,我已经着人备下大人衣冠,若是大家愿意送大人一程,自可以进衙门祭拜。”
说着,就让开了衙门的入口。
众百姓见状,纷纷涌入,周安犹豫再三,也跟着一块儿进去祭拜了。
没有遗体,只单单设个衣冠冢,这便是柳大人的归宿的了?周安这般想着,心底里却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他研习书本,涉猎极广,就连面相之说也了解一些。那柳大人分明是个福泽深厚的,怎么突然就遭了难呢?就好像……前几任大人一般。
周安不由想到之前柳大人查案时往曹家询问的事儿来,柳大人才对曹师爷起了疑,就遇到劫匪。可是湖州城辖区之内,已经数十年没有出现过匪徒踪迹,怎么就横空冒出来几个散匪?
然而,不管周安如何怀疑,他也没法子验证,只能安慰安慰伤心不已的绿芜。
可是,在曹师爷匆匆料理的柳大人的后事以后,就提出要重审曹正宽杀害静文师太一案,还煞有介事地再次审问了当时的一些目击者,结果果真发现不对,竟然是倚云庵内主管静文师太平日膳食的小尼姑妙恩下了毒,说是因为静文师太平日经常打骂她,她怀恨在心才一时冲动投毒杀人。
曹师爷当场判了这妙恩死刑,又将曹正宽的死刑免了,但因为他的的确确是谋害江家少夫人不成,还是判了他监、禁,但又说,如果能拿出十万两来,亦可以被保释出去。
柳大人“横遭不测”后的短短两日功夫里,泗水县的天再一次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