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沙发旁边的地上确实有一把带血的短刀。
——原来这种短刀叫胁差吗?以前好像也听过这种叫法,不过记不清了。
预言家走过去,俯身。
刀身和刀柄上都没有多余的装饰。是一柄极朴素的短刀。但刀刃给人一种不祥的锐利感。说不定是把非常好的刀。
——仓库里没有这种“胁差”。排除黑幕,其他人也不会随身带上这种装备,除了剑道家。
——来源只可能是“才能研究教室”了。可疑的对象仍是剑道家的才能研究教室。
他站直,问:“剑道家,你对这把胁差有印象吗?”
“每个人都要问我一遍吗?”剑道家有些光火,“那把胁差是我才能研究教室里的东西。不过它几天前就不见了。那时才能研究教室才刚开放,我还以为是我记错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它了。”
“……原来如此,‘几天前就被偷走了的胁差’吗?”
“我多嘴一句。”剑道家皱眉,“我没可能是袭击者。如果让我来袭击电竞选手的话,电竞选手没可能还活着。退一万步说,我也不可能把胁差留在休息室。”
“嗯,我知道,我没在怀疑你。”预言家笑着,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状。
剑道家盯着他看了一会,吐出口气,继续对着墙发呆去了。
预言家垂下手,转向警察。
警察也正好看着他。
——疑点还有不少。
——说不定有人在说谎。
——不,必然有人在说谎。只是或许不是现在。从杀人预告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一定有人在暗中行动。
“警察,电竞选手只受了轻微的皮肉伤对吧?”预言家问。
“‘轻微’这个说法太轻巧了,但大体上没错。”警察道。
“那么,在袭击者离开之后,没有丧失意识和行动能力的电竞选手在干什么?”
气势。
清醒的头脑。
言语化为利刃,切向真相前的迷雾。
“在等待救援。”
“只是在等?”
“没错。贸然行动的话,说不定会撞上逃跑的袭击者,那样的话就完蛋了。”
“可袭击者连武器都丢下了,至少袭击者已经放弃了杀死电竞选手。电竞选手居然就待在这里等着救援,这不合理。”
“人并不总能做出合理的判断。”警察强硬地封死了话题,“在‘恐惧’和‘未知’面前,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做法。”
“……好吧。”
预言家叹气,耸肩。
画家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两人的对话。
警察几乎没有情绪的变化,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预言家退后,绕休息室走了一圈。
视线一一扫过休息室里的事物。
墙壁。血字和昨天凌晨时见到的一样。
靠墙的矮柜。那里面放着一些杂志和合订本,厚薄不一,有硬皮也有软皮。
沙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说不定靠垫里藏了什么。窃贼就曾经把高尔夫球杆塞在了沙发垫下面。
茶几。没有不对劲的,上面放着一包用了大半的抽纸,还有一个干净的烟灰缸。
地板。有少量的血迹。从矮柜附近到沙发附近,几乎整间房间都多少有一点。看来电竞选手在遇袭之后还移动了不少位置。
垃圾桶。里面有一些揉成团的餐巾纸。
预言家又走了一圈。
——没有直接的线索或是证据。
他想着,无意识地将手抚过矮柜。
——嗯?
——有点粘?
他停下来,打量那个矮柜。
——难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