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收藏家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明明不是凶手,但必定会被误会成凶手,所以躲起来吗?还是“即使会在学级裁判中死去,也要抓紧搜查时间来做某事”吗?
——或者是,伤到了几乎无法行动的程度?
“……哟。”预言家生硬地打了个招呼。
明明时间紧急,明明关键角色就在自己的面前。但他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话可说吗?”床上的收藏家笑笑。
“不,我……”预言家本想否定,又觉得没有否定的必要,转而发问,“收藏家。人是你杀的吗?”
短暂的沉默。
“不知道。”收藏家答。
“不知道?”
“反正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吧?既然说什么都一样。那还不如不说。”收藏家露出苦涩的笑容,语气前所未有地消极。
“……我想要试着相信你。”预言家道。
“……”
“就像侦探死亡那会一样。由我们两个来成为侦探。”预言家用力地说。
预言家本人也不知道这话里几成是真心话。感觉不知为何异常麻木。这句话似乎是真情流露,又似乎只是说客的语言艺术。
“……可最后破解案件的是天才。”收藏家苦笑。
“所以你选择和天才一起行动吗?”预言家问。
“不全是如此,信任并不全是理性的,别把我看得像唯利是图的商人一样啊。我从感情上也相信天才,就像之前我相信你一样。”收藏家好像取回了些说话的活力,“我可是‘超高校级的收藏家’,我还是相信我的眼光的。”
“……你现在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预言家换了个问题。
“我么……算了,你不是说想要相信我吗?”收藏家挪了挪身子,将上身撑起,靠上床头板,“我也想要相信你。所以,你先回答我,幸运她是不是你杀的?”
“……严格来说,不是。”
“严格来说吗……”收藏家咂嘴,“那么第二个问题,你是黑幕吗?”
“……不知道。”
“不知道?”收藏家皱着眉头。
“嗯。那么时间紧迫,请你跟我说一下案件的内情吧。”预言家道,他不想在“黑幕”一事上纠结下去。
“嗯……”收藏家顿住,费劲地喘了口气,“说起案情。天才和王马呢?他俩怎么样了?”
——这个需要问我吗?
预言家心中奇怪,嘴上答道:“王马小吉在宴会厅阳台跳楼自杀。天才下落不明,疑似死亡。”
“疑似死亡?”收藏家问。
“他的才能研究教室可以通过两个人的指纹打开。”
“这样吗……”收藏家的声音沉下去。
“喂。”预言家忍不住说道,“为什么反而是你在提问啊?你和案件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预言家,我最后一个问题,大概。”他仰首,对着天花板,努力地呼吸,随后才看向预言家,“案发现场是什么样的?”
“案发现场,你说囚犯的才能研究教室?”
“对。”
“先是发生了爆炸,然后引发了火灾。从火场中发现了四散的死者肢体。分别为画家和电竞选手的,其中画家为本次学级裁判的对象。”预言家尽可能把描述压缩到最简洁的程度。
“嗯,预言家,听好。”收藏家停顿了下,“我参与了本次的杀人事件,并且是肢解死者的犯人。”
他说完这句后,好像丧失了力气般,又变回了刚才见面时的糟糕状态。甚至还要更无生机。
沉默。
“……你……”预言家一时语塞。
“……预言家。在最后,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收藏家道。
预言家沉默着。
收藏家连喘几口气,呼吸很浅:“你看过幸运的才能研究教室了吗?”
“……看过了。”
“据我们推理,这样的‘自相残杀游戏’,可能已经进行了五十余次了。”
“你说……什么?”预言家一愣。
“打印纸下方页码的第一位数,应当是代表自相残杀游戏的场数。”收藏家这次停顿得更久,气息也弱了些,“那些文字内容,并没有以‘全面记录人物本身’为重心,你也能看出来吧?同一人的档案甚至会重复出现,而且截止日期不同……那些资料,与其说是‘档案’,不如说是‘人物设定’。”
“参加自相残杀游戏的人物设定……”预言家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不对啊,如果已经进行了五十余场自相残杀游戏,还全部是以超高校级的学生为对象的话,这早该成为社会热门话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