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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圈是特殊材质的, 十分坚固,并且卡得很紧,大概的确没办法凭人力破开。
之所以说「大概」, 是因为向祁并没有付诸尝试。
无论这个金属圈有多么坚固,都没办法困住他, 这也是他们那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金属圈的原因。
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向祁罕见地沉默片刻, 直起身, 右手化成触须, 金属环失去支撑滑了下去,被触须末端接着送到俞淮手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还带着点似有若无的体温。
向祁后退两步,坐回椅子上,挡在俞淮面前的阴影也随之褪去。
俞淮拿起金属环正要细看, 却感受到向祁依然粘在他身上的目光,思考了下, 把袖子拉了下来, 领口的扣子也扣到顶端。
脸上有些热,一点红意和刚洗完澡的红润融合了,看不出异常。
他这才研究起了那个金属圈。
“看出什么了?”向祁的声音有些微的不自然。
俞淮摇摇头。
金属圈是由两个半圆的金属片拼接而成的,拼接处的狭缝细微得几乎看不见。
俞淮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 没看出什么问题。
但并不代表这个有着定位功能的金属圈没有问题。
“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问题,就和李林的护目镜一样。”俞淮说。
李林的护目镜和普通护目镜几乎没有任何外观上的区别,唯一一点小小的差异,就是经过改造的护目镜内侧有一个针眼大小的信号灯。
如果不是抓到了实质性的证据, 扣下了李林身上可以用来接受信息的设备——也就是护目镜, 俞淮他们也不可能发现李林护目镜的问题。
改造之后的护目镜和制式的一点区别也没有, 足以显现出改装的那个人技艺之高超,以及对于护目镜内部结构的熟悉。
但同时还有一种可能——
如果这个有问题的护目镜并没有经过改造,而是出厂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呢?
如果那个信号灯在传递信息的用处之外,还承担了辨识标志的用处呢?
既然连救援队和护卫队都能被反动分子渗透,又怎么能够确定,制造护目镜的人不是反动组织的一员?
甚至,俞淮现在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相当大。
所以同样是属于这种带有特殊技术——尤其是定位技术的设备,金属圈很有可能和护目镜出自同一批人之手。
再加上俞淮他们从前也是反动组织的成员,他们和黎明号的合作必然会成为反动组织隐匿的一道障碍,他们有充足的理由给这些金属圈动手脚。
“你对给你们装这个东西的人有印象吗?”俞淮问道。
向祁仔细回忆了下:“唔,在被抓之前我并没有见过他。”
那就是被抓之后见过?
俞淮眸色微沉,紧紧盯着向祁,等待他的下文。
“不过被关到瓦维洛夫研究所之后,我倒是见过他,他和利昂·科利尔的助手好像挺熟。”
俞淮对利昂的助手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是一个安静得有些木讷的男人,从来不会参与研究所每周一次的例行聚餐。
这样一个连朝夕相处的同事都关系淡薄的人,很难想象他会有研究所之外的熟人。
“有几次科利尔的助手来给我们送饭,我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到他们在一起交谈。”向祁补充描述了一下。
俞淮迟疑片刻:“那么假如那个人是反动分子,利昂的助手可能也有问题。”
“说不一定,他们的人我也并不是都见过。”向祁附和了一句,片刻后又补充道。
“按照你这个推论,我也是反动分子,你和我这么熟,是不是也有点嫌疑?”
好好的紧张氛围瞬间被打破了。
俞淮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凉凉道:“我和你很熟?”
“不熟?”向祁挑了挑眉。
“哪里熟了?”
向祁认真地端详了几秒,唇角勾起,声音里带着笑意:“脸都熟透了。”
“你有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吗?”
“这会更熟了。”向祁补充道。
俞淮:“……”
眼看着俞淮有些恼了,向祁见好就收,拐回了正题:“隔得有点远,我对他们的谈话也不感兴趣,没怎么听清。”
“不过,我比较确定的是,科利尔那个助手的确有问题,或许你可以换个方向,反推回去。”
俞淮刚被挑逗了的那点不自然霎时荡然无存。
他惊讶地皱起眉,目光凌厉:“你怎么知道,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证据就是,他撒谎了。”
接下来,俞淮听到了更令他震惊的一段话——
“或许你还记得三年前孢子泄露的细节,联盟通告说是利昂·科利尔在八月十九日那天早上,故意将危险样本混进了一堆新型药物里,而那些药物随后被送往南方某家一流医院投入使用。”
“这据说是他的助手像你父母举报时说的。”
“那批药物的确是科利尔负责,但在他检查完药物之后,到我们被囚禁的地方记录我们的生理数据时,那个助手来了,对他说,俞博士和莫博士要亲自再检查一遍,问他要了保温箱的钥匙。”
俞淮的心跳快了起来。
这中间存在着一个很明显的信息差。
利昂的助手以俞莫夫妇还要再检查一遍为由,要走了装药物的保温箱的钥匙。
可是孢子泄露后,他却对俞莫夫妇说,是利昂故意将危险样本——也就是孢子,混进了药物里。
也就是说,俞汀和莫莉根本没有再次检查,而那个拿着钥匙打开了保温箱的人,是利昂的助手。
这样看起来,真正泄露孢子的人是谁还有待商榷。
可当年利昂为什么不辩解?
明明听到了他和助手谈话的向祁可以作证,他为什么宁愿被定罪,也不告诉大家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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