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大长老恐会怪罪。】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通往平安京的大道两旁群樱开遍,他却只捧着椿的红花。这花开在深谷,他觉得这花高洁理性,谦逊且傲慢,比喧闹的樱合他心意。
可他甚至无法将落花带进源氏,因为他没有权力。
等到他终于获得无上的权力,那一日深谷红花的梦早已从记忆中凋谢,他能再想起来是因为小混蛋,小混蛋在一个微寒的春日里,衣袖里兜着零落的整朵的红花来见他。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决裂。
【光哥,我听说上古有大椿,以八千岁为春秋,很了不起。】
小混蛋的眼睛永远明亮,仿佛世间永远有令他目不暇接的幸事。
他像当日的阴阳师一样回应道。
【这并非奉公人之花,你赏过就丢掉吧。】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不是奉公人之花,就要丢掉呢?】
【就像不是人类,就要被退治一样。】
【但是为什么……】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教你的术都学会了?】
小混蛋于是就不说话了,他以为这个话题就此过去,没想到夜间却想起了当年这一桩旧事。他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直到天明,最后讽刺的笑了笑。
大长老说的没错,他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他终究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抱持自我厌弃的心情,他垂眸看着晨光一点点爬上窗棱,阴影却如影随形,让这点光永远落不进巨大屋甍之下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