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纠缠一路,童殊瞧他们最后胡乱拉扯着往一处客栈去了。
又是一对痴男怨女,童殊叹了一声,心中警兆般一阵微微不安。再看那客栈,客流不息,门前正对大街,料是没什么问题。
回身,见辛五也正望着那个方向,童殊笑了笑道:“你有你的九妹吗?”
辛五冷冷瞥他一眼。
童殊摸摸鼻子,觉得辛五些人无趣得紧。
两人在一处汤圆摊停下。摊上支着三盏油纸灯,明晃晃的很是喜庆,灯影下童殊吃掉一碗汤圆,满足地眯上眼。隔壁桌有新客人吆喝掌柜过去伺候,他和辛五之间再没有隔着别人,童殊似笑非笑地望着辛五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辛五与他对视,并不回答。
他们对面而坐,中间隔着两碗热腾腾的汤圆,周围是彻夜欢庆的行人,他们之间却很冷。
“不肯告诉我啊。”童殊状似苦恼地道,“我的底细你们摸得一清二楚,你却连真名都不肯告诉我,不太公平。”
辛五不为所动。
童殊道:“交朋友应当坦诚,你这样我很难跟你继续交朋友啊。”
辛五一针见血道:“你并不想与我交朋友。”
童殊干笑两声,做苦恼状:“你这样说,就很伤人了。我一片赤诚,你却对我遮遮掩掩,怎么反而是我的错呢?”
辛五听他阴阳怪气,扭开脸,起身要走。
童殊不依不挠地伸手去拉他,抓住一片衣角,拽住不肯放,道:“那我猜猜吧,若我猜中你是谁,你至少不要否认。”
辛五居高临下看他一眼,童殊以为辛五又要走,没想到辛五回身望住他道:“你猜。”
童殊道:“你大费周章接近我,只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极爱我,一种极恨我。”
辛五不言声。
童殊道:“先猜极爱我的,你是……童氏哪位失散的族人?”
辛五冷淡地摇头。
童殊道:“我母亲说过,童氏虽人丁稀薄,祖辈曾有一支分支离去,约定这百年间重聚,原想着,你莫不是童氏族人不远万里来救我,想要一起重建上——”说到这里他咬住了 “邪”字,既然辛五不是族人,他便不能与之分享童氏秘密,眼珠转了转,他又道:“那你是令雪楼的什么人吗?”
童殊问出此句时,心跳蓦地加快,眼睛警惕地眯了起来。他与令雪楼的关系十分微妙,说不上多亲密,却又有着传承的名分,对方有理由在后事里对他有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