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殊目光沉了沉, 向辛五递了一个眼光。
辛五收回巡视的目光, 回应童殊地摇了摇头。
童殊知晓了,辛五没有找到那姑爷的气息, 于是他目光落在红琴捧着的盒子之上。
那黑乎乎的是一个食盒, 颜色极不均匀,显得极为肮脏,共分三层,是最常见的形制,只是多了一些古怪的符篆, 散发着难闻的血腥气。食盒两尺来高,一尺来宽,能放进小块的东西。联想到可能装的什么, 童殊厌恶地蹙起了眉。
突然, 老店家“啊呃啊——”地怪叫起来, 迟缓僵硬地摆了几个手势,后面的红琴应声款款走上前来,对童殊辛五欠身, 摆食盒上桌,抬手去揭盖子。
童殊出手按住了红琴的手腕,不让她打开,似笑非笑道:“姑娘,我们不饿。”
红琴抬起头来,娇语道:“即便夫人不饿,你郎君也该饿了。”
意料之外,童殊看到的不是一张狰狞的脸,甚至红琴比日间看到时还要更加妩媚妖娆了。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笑得恰如其分,被制住手腕,仍然举止娴雅,款款说话时,目光直直勾着人的眼睛,像要望进人的心尖。
只可惜她额间盘旋黑气,童殊一眼便能看出她已经中术。
她神智已被控制,进退却尚有自己的习惯,毫不失据,勾栏里训练有素的待人接物也不减色,她见童殊是位“女子”,便目的性十分明确地去望辛五,带着勾引的意味娇嗔道:“不知先生饮酒否?”
辛五丝毫不为媚眼所动,他盯着童殊按在红琴腕上的手,眉宇微聚。
红琴大约见多了道貌岸然的“君子”,吃了冷脸,毫无赧态,而是落落大方地笑着,又道:“奴家还备了小菜,先生不饮酒也可尝尝的。”说着没被制住的那只手又要去揭食盒的盖子。
童殊离得近,又抬手按住了红琴另一只手腕。
红琴不得不正视童殊,凝眸打量。
勾栏里的女子眼光何其刁钻,片刻之后,红琴“噗嗤”笑出声,道:“原来不是‘夫人’。”
说着便娇柔地倾身向前,娇笑道:“既不是夫人,这般握着奴家的手,敢问公子这样合礼数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