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殊目光不由在自己腿上停住,看那深青色竟褪得差不多了,留下的是一层浅青色,他伸手在上面按了按。
他手指之前全破了,红琴身上那把五弦琵琶有问题,他手指上的血一直凝不住,这一碰便又淙淙流出,童殊捻了捻指,自言自语道:“又流血了。”
又看那鲜红的血滴在恶心的蝠蹼青纹上,一青一红触目惊心,他撇了撇嘴道:“看着好恶心。”
他做着这些完全下意识而为,没注意到自己现在衣不蔽体,形容不堪。
辛五目光原是跟着他手指的,突然不知为何,生硬地扭开了。童殊心想五哥现在当真是多看他一眼都嫌烦了,这倒叫他实在做不到没脸没皮地往上黏的举动。
他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蓦地身前一暗,双手被辛五握住了。
辛五蹲下身与他齐平,却还是不看他,视线凝结在他的手指上。
童殊连忙道:“不疼的。”
辛五淡淡扫了他一眼,童殊便读出那眼里的不相信。
童殊噎住了,想改口说“其实挺疼”,又觉得自己真话假话混着说,说多了,大概现在说什么辛五都不相信了,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辛五第二次给他包扎手指。辛五绑绷带十分认真,用力也巧,虽然绑得疼,但绑得紧血总算凝着一些。童殊知道辛五不想理他,全程配合着没言声。
十指包好,他眼前又多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辛五起身,童殊一把抓住辛五的衣摆,诚心道:“五哥,让我看看你的毒。”
辛五蓦地僵住了,好半晌,才僵硬开口,答非所问道:“我生气了。”
童殊惊住了。
第一没想到辛五居然肯开口说话了,第二没想到说的是这么一句。
他悚然片刻,反应过来,立刻接话,道:“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惹你生气。”
辛五不为所动,仍背对他道:“错在何处?”
童殊诚心诚意道:“是我不该擅做主张,但我这次真的不是逃跑,我还想着事情办完再和你会和的。”
辛五声音陡地又冷几分:“所以你那时确实是故意缩手的?”
童殊一僵:“我……”
辛五再审:“明明力有不济,却要冲锋在前,你出手时可想过会受妖伤?”
童殊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妖毒我能解的,不算什么,五哥,这点小事对我而言真的不要紧。”
辛五痛苦地闭上眼,再问:“你引轰天雷咒时可想过后路?想过——”还想过什么,却闭口不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