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堆信件,郑永有些纳闷。
“都是一些南京城里官员的效忠文书,要是想看的话我那还有一堆。”
罗鱼勐笑着把那些信件归拢起来,说道:“这些日子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信件,给你看吧,怕惹你不开心,不给你看,又好像说不过去,所以......”
“烧掉,烧掉,全部给我烧掉,一件也都不要留下。”郑永大为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
“眼看就要打进南京了,现在跑来效忠,这些人早干什么去了,干脆等到全部成了阶下囚了再大叫自己是忠臣好了。”
“恒渊,我看倒不如暂时先把这些信件留下,安慰勉励一下他们,或许等到攻击南京的时候会有作用的。”薛岳神态轻松,拿起那些信件看了一下:
“你对那些准备起事,但却还在犹豫之中的伪军,不也是这么处理的,那些反正伪军的确减少了我们不少麻烦。”
“伪军是伪军,这些人是这些人。”郑永冷笑了声,拿出一根烟放到嘴边又放了下来:
“伪军反正,能最大程度降低我们面临的军事压力,最大限度加速推进光复南京,可是这些整天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家伙能做什么?
现在答应他们要求,好的,等到了南京光复,全国抗战胜利,这些人摇身一变,又成了长期忍辱负重和倭寇委屈周旋的抗战英雄了。
我呸,这样机会我一点也都不会留给他们。我们国家要是能少一些这样的害人虫,那才是国家最大的幸运。
以后这样信件不要再送到我这来了,不看,一封也都不看,告诉那些官员,洗干净了身子给我在南京老实呆着,或许还能让他们捡回一条小命!”
薛岳和罗鱼勐都在嬉嬉笑着,总指挥未免实在现实了些,有利用价值的提出什么条件都会仔细考虑的,没有利用价值的送他都不会要。
“报告,有人求见总指挥,说是什么从南京悄悄出来,奉了汪精卫之命来面见总指挥的!”
郑永看了一眼薛岳和罗鱼勐,一脸的讥讽:“好,好,连堂堂汪主席都派人来了,见,让他进来见我,我对汪主席的话倒很有兴趣。”
进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见到郑永很快点头哈腰地说到:
“见过郑司令长官,小姓年,年复开,这次奉了汪精卫代理主席的命令,前来面见郑司令,商谈国家要是。”
“国家要是?伪政府主席和我商谈国家要是?”郑永讥笑地看向这个人,慢悠悠地说道:“说吧,汪精卫找我有什么事?”
年复开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有些为难:“这个,这些事情最好私下里谈。”
“他们,一个是我战区副总指挥,一个是我的战略情报统计局局长,都是国家最优秀的军人,我郑永做事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瞒别人。”
郑永的话让年复开大是尴尬,在那迟疑了一会说道:
“汪主席让我转告郑司令,大家本来都是中国人,同根而生,相煎何必太急......”
“放屁,我才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没有等他说完,郑永已经打断了这人的话:“汪精卫卖国投敌,擅自成立伪政府,不过汉奸一流,怎么居然拿都是中国人这话说事?”
哪里想到这位郑司令长官一点情面不讲,年复开目瞪口呆半天:
“是,是,郑司令长官说的对,是我冒昧了,这里有一封汪先生亲笔先给郑司令长官的信件,汪先生要说的话都在上面了......”
“汪主席”变成了“汪先生”,郑永冷笑了下,示意罗鱼勐拿过了信件,草草看了几眼,无非就是一些向自己的敌人郑永主动示好,要求双方之间进行秘的密谈判之类的话而已。
郑永这次倒没有如何生气,稍稍想了一会,拿过了笔和信纸,在上面写了一些话,然后放到信封之中,淡淡说道:
“这个,拿去交给你们汪精卫去。”
“既有今日之求和,何必当初之卖国?今日种种丑态,不过咎由自取而已,郑永此处,无论胜败断无与出卖国家之人和谈之理。
要战,则战斗到底,要和,则无此可能,我与汪先生当初相识,算是朋友一场,今日虽立场不同但我犹劝先生一句。
今日局势,日本侵略已无可能成功,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日军遭遇惨重失败,先生久居于日本,当对局势更加清晰。
日本不过弹丸之地,物资匮乏,必然不能久战,失败不过早晚之事,先生以国民党元老重臣,去甘心如一狗侍奉之,我为先生羞愧,国人为先生羞愧。
今我为先生计,除却反省自身,当于南京城内振臂高呼,与倭寇决裂,如此,先生虽死亦可得到国人谅解。
念与先生旧识,今郑已为先生在南京城外写好坟地,先生可以安心身后之事,一切皆有郑永一力承担。
先生若是执意要为倭寇效忠至死,则虽死亦遗臭万年,郑永言尽于此,何去何从,还望先生自己考虑,切莫贻误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