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哪知道队里谁叫谢温时?
想了半天,有个小女孩眼睛尖,叫住了不远处经过的大队长。
“叔!这个邮递员叔问谢——”小女孩卡了壳。
“谢温时!”邮递员连忙接下去。
这个邮递员常负责红江沟大队这片的包裹信件,和大队长也十分熟悉。
大队长走了过来,十分奇怪,“你不是前两天刚来过一趟吗?咋又来了?”
为了节省人力,县里的信件是每个月让邮递员送一趟,除非极其重要的东西,不然,邮递员是不会再来的。
今天这情况明显就很特殊。
邮递员嘿嘿一笑,脸膛通红却不说,“你先告诉我谢温时搁哪儿?”
“他是知青,现在应该搁知青点吧,”大队长回答道,忍不住追问:“到底是啥事儿啊?”
邮递员摇摇头,依旧不回答。
两个大人带着一连串小孩子,浩浩荡荡往知青点的方向去了。
原本八个人的知青点只剩下六个人,显得更加寂静,都各自在屋子里忙自己的事。
谢温时坐在院外的树下,借着树荫乘凉,膝盖上还放了张报纸。
邮递员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翠绿树荫下,坐着个白衬衫的青年,腰背挺拔,长腿伸展,正垂首看着手里的黑白报纸。
好像一副舒展的画,浑身上下都透出墨香气。
邮递员推着车的脚一停,立刻跑上前去。
他神态激动,两手伸了出来,“你就是谢温时谢同志吧!”
谢温时一怔,站起身来和他握了手,“你好,我是谢温时。”
邮递员紧紧握住他的手,上下摇晃两下,更激动了。
旁边的大队长已经看呆了,“这是咋了?”
他还没见过老林这么激动的样子呢,跟捡了钱似的。
邮递员掏出怀里的一封信件,郑重其事,双手交给谢温时。
见他收下了,他这才转头,昂首挺胸地大声道:
“你们大队的谢温时同志,写的文章上《省报》啦!”
一句话破千层浪。
大队长眼睛瞪成了铜铃,后面的孩子们不懂其中含义,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叔,啥是省报啊?”
大队长嘴唇哆嗦着,不敢置信,声音因为太惊讶而破了音,“《省报》?!”
就算他是个文化水平不高的老农民,也知道《省报》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全省人都能看到的报纸啊!
谢知青这就上了?
大队长浑浑噩噩,想起陈忠来家那天,谢温时似乎是说了他会写点小文章。
这还能叫小文章?
相比于大队长的震惊,谢温时神态沉静,他跟邮递员笑着道了谢,便拆开手中的信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