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喜欢小动物,不会摸她的毛,但也不会趁人不在打她。
在她的印象里,谢源是个没那么好,但也没那么坏的人。
可这样一个人,居然举报了亲生父亲?
谢爷爷不意外他们的震惊,他摇摇头,声音里满是无奈和疲惫。
“至于孙子,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申宁的注意力从一个转移到另一个,眉头紧皱,“是谢、你儿子不让你见吗?”
“那时他被调开了,后来我被押到农场,也再也没见过他。”
谢爷爷想起自己的孙子,眼神柔和了些,仿佛要望穿墙壁——看到不知在何处的人。
“他是个很聪颖很内敛的孩子,爱看书,爱写文章,只可惜生在了这个时候。”
申宁哑口无言。
原来,谢爷爷真的不知道谢温时就在附近下乡。
申宁觉得温热的搪瓷缸都在烫手,她欲言又止半天,才迟疑地问:“你孙子叫什么名字啊?”
她想着,如果谢爷爷说出他的名字的话,她就可以很惊讶地说——他们大队也有个叫谢温时的知青。
但谢爷爷摇了摇头,“还是不说了。”
他长叹一声,目光疲惫,“和我扯上关系,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申宁这晚是忧心忡忡地离开的,整个人都陷在强烈的纠结中,以至于又没睡好觉。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工。
谢温时依旧在各大队宣讲,并没上工。
申宁把脚边的小石子踢来踢去,来回几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烦躁。
她揪着手里的红色野花,一片片花瓣被掐碎,花汁染红她纤细的指头,艳得勾人心魂。
其他人只能看清她的嘴唇开合,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申宁揪下一片花瓣,嘴里念叨着“告诉他。”
再揪下一片,“先不告诉他。”
到最后,她看着花托上最后一片可怜的花瓣,吐出了最后一句话。
“不告诉他。”
……
今晚的扫盲班是宋雪洁讲的,申宁坐在最后头,忍不住犯困。
直到旁边有个人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臂,她迷迷糊糊睁眼,侧脸一看,顿时清醒了起来。
“谢温时!”她刚要张嘴,反应过来此时的环境,无声叫道。
她乍然见到谢温时,立刻想起了谢爷爷的事,有些忐忑。
他目视前方,对前面的宋雪洁礼貌一笑,才把手心的纸条递给申宁。
申宁:“?”
她看着纸条上遒劲有力的小字,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这是在考她吗?
她咽咽口水,把纸条上的褶皱一一捋平,便开始苦大仇深地辨认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