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谢温时视若无睹,指尖已经点在了纸条上。
他手指修长白皙,骨骼都是漂亮的,微微突出的青筋从手指延伸到手臂,一直没入袖子。
食指侧带着薄茧,是经年写字磨出来的。
因为几个月的劳作,原先秀气漂亮的手指腹也磨出了茧子,显得更加有力。
申宁本来是看着纸条的,可后来,眼神忍不住在他手上打转,一路上移,一直看到他脖颈上的细小红痣。
她的眼神大胆,毫不遮掩坦白的惊艳。
“你真好看,”她坦坦荡荡地赞美。
小伙伴真是最好看的人类了,哪哪都好看。
谢温时目光微顿,对上她莫名炙热的视线,几乎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但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毛头小伙了。
他耳根微红,语气却还是沉静稳定的,“我身上又没字。”
他屈指敲了敲纸条,“看字。”
申宁“哦”了一声,继续不情愿地低头看字。
谢温时的声音很轻,申宁能听清,却还是故意离他很近,他微微后仰了点。
上面的宋雪洁看见躲在最后一排的两人,嘴一磕巴,险些咬到舌头。
他们俩,他们俩这是又好上了?
但宋雪洁注定得不到答案,因为课还没结束,谢温时便轻手轻脚先离开了。
申宁在原位目送着他离开,活像个望夫石。
等下课了,申宁又大步离开,最近她总是行色匆匆的,不知道在忙什么事。
……
谢温时没在申宁这里换到鸡蛋,找到机会,还是去了趟县里供销社。
他买了白糖、饼干、桃酥,甚至还有一罐麦乳精。
这些东西,几乎把《省报》的稿费全部花光了,还另外用了很多票。
他数了数手里剩下的票证,还有一张糖票,便在柜台上的糖果上扫了一圈。
随后,他指向一种包着黄色油纸的酥糖。
“要半斤虾酥糖。”
最后,他又买了一本格子稿纸,付钱时,那位售货员刘庆妹对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态度十分不好。
刘庆妹可记得申宁那天来县里时的样子,还特意为他学写字,便愈发觉得这个男知青不知好歹。
她重重哼了一声,声音大得谁都能听见。
谢温时拿稿纸的动作一顿,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
刘庆妹生怕自己被美色迷惑,早已转开了视线,并没看见他的眼光。
他也没在意,拿上东西去了邮局寄出几封稿子,便准备回大队。
等他到红江沟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地里的人早已下工,一路上都没碰见人。
谢温时在岔口徘徊几秒,拐进了申宁家在的那条路。
小院子里一片安静,映出一点火光,大概是院子里那个火堆升了起来。
他想起了上次烤鱼的那个火堆。
谢温时上前,轻轻敲了下门。
里面静了一秒,他甚至没听见脚步声,院门已经被打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