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嘴角翘起,勾起一个熟悉的笑,顺着王松道:“是啊,他们都是该好好改造的。”
王松点头如捣蒜,又继续道:“你看看你,写的文章上了报纸是吧?这就是得到认可的高觉悟啊!”
“你要是去农场做宣传教育,这就是秃子当和尚,正正好!”
接下来,王松口若悬河说了十几分钟,试图让谢温时主动提出去农场。
但对方听得认真,时不时点个头赞同他的意见,却怎么也不开口。
王松一看手表,顿时心急,再耽误下去主任就要来了!
他一拍大腿,不耐烦道:“你就直说,你愿不愿意被分去农场!”
话音刚落,王松便见面前的漂亮青年缓缓抬眼,那目光,分明落向他的身后。
他领悟到什么,肩膀一抖,下一刻,便听见身后的河东狮吼。
“王松!你个兔崽子威胁谁呢!”
王松眼睛嗖的瞪大,猛地转头,便看见了一张竖眉瞪眼的国字脸——正是宣传部的万主任。
万主任大步走来,手指头恨不得戳进王松的脑袋。
“好啊王松,你刚来的都敢吓唬新同志了?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松松鼠似的跳起来,仰头往后躲闪,“万叔你咋来这么早!”
万主任虎目一瞪,“叫我万主任!”
王松缩了下脖子,不敢说话了。
谢温时在万主任来时就站起来了,见到两人熟稔的接触,听见那声“万叔”,眼波微动。
这个王松,看来还是有点背景的关系户。
万主任和王松说了几句,这才转头看向谢温时,态度变得温和疏远很多。
“你就是红江沟大队的谢同志吧?”
谢温时颔首,笑容亲切明净,“万主任好。”
万主任也是第一次见谢温时,出乎意料,是个长相精致得胜过多数女同志的青年,美则美矣,却不阴柔,漂亮得恰到好处。
山巅雪,河心冰,总之可望而不可即。
万主任恍惚了下,回过神来,也跟着带出笑容,“刚才王松说的话你别在意,他没坏心,就是嘴快。”
说着,他又瞪了王松一眼。
王松撇撇嘴,要不是他爸非想要把他分去农场锻炼,他才不主动找这个姓谢的。
谢温时笑笑,并不在意,“没关系。”
他直视着万主任的眼睛,声音和缓而有力,“要是工作有需要,我是很愿意去农场的。”
四平农场离公社最远,快走都要两小时,还得翻山越岭,一个来回,半天就没了。
何况光宣传朗诵还得有两小时。
所以,去四平农场宣讲,毫无疑问是个苦力活儿。
万主任诧异地看他一眼,旁边的王松却心中一喜,脑袋伸了过来。
“主任你听见了吧,不是我威胁的,这是他自己答应去农场的!”
万主任没搭理他,却高看谢温时一眼。
他欣赏地点点头,心想看来知青们也不是都不能吃苦,眼前这个,不就是既优秀又能吃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