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温时的回答是往她手上挤了一坨药膏。
黄色的药膏味道刺鼻,有股浓烈的苦臭味,申宁一闻便面露厌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鼻子。
谢温时闻着倒还好,但看看申宁,想起她嗅觉比常人更敏感。
他心里暗叹一声,还是扭过了头,“自己抹,乖。”
这声“乖”脱口而出,带着自然而然的亲昵,甚至是宠溺,谢温时肩膀一震,自己都被震惊了。
他下意识看向申宁的脸色。
她正把腿伸得直直的,捏着鼻子,伸长胳膊给自己上药,对他的话没什么波动。
应该是没注意吧,他安慰自己。
谢温时看着她一脸嫌弃地上药,心下微松,温声道:“这个早晚各抹一次,还要按摩伤处,这样好得快。”
申宁恢复力极强,脚踝上的红肿只剩一点,但其实已经不疼了。
她涂上难闻的药膏,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说伤好了才对。
谢温时看着她的脸色,忍不住问:“这么难闻吗?”
申宁苦着脸点头,对她来说,这个难闻的程度是人类闻到的几十倍,相当于一大桶腐败的鱼虾、腥臭的淤泥搅拌在一起。
谢温时默了下,却还是没上手帮忙。
他晚上特意告诉申宁不要睡觉时蹭掉药膏,而后匆匆离开,怕回去太晚,知青点会有人怀疑。
申宁嫌弃地看看脚上药膏,暂时没擦掉。
她身子后仰倒在炕上铺的棉被上,盯着房顶,满足地打了个滚。
小伙伴今天让她乖了哎!
那明天,他是不是就能叫她“乖乖”了?
……
晚上的申宁伪装得一瘸一拐,白天的申宁健步如飞,干垮一众壮汉。
她心情极佳,挑着水桶的脚步都轻快如踩云,等两桶水送到知青们负责的地旁边,宋雪洁接了过来。
“你不累吗?”宋雪洁忍不住问。
一上午看着申宁来来回回挑水,速度没有一丝变慢,她再次对她的体力表示羡慕。
“不累啊,”申宁脸不红气不喘,连汗都没流一滴。
她看着宋雪洁拿来水瓢,往地里一瓢瓢地浇水,索性也跟了上去。
她随口道:“我听说你去孙大娘家串门了?”
队里是没什么秘密可言的,宋雪洁农闲时去孙家串了次门,全大队都知道了。
宋雪洁刚开始还疑惑她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也就不意外了。
她笑着点头,“是啊,就前天晚上。”
说起这个,宋雪洁想起了昨晚来扫盲班的谢温时,忍不住问:“谢知青昨晚是不是去找你了?”
申宁惊讶,“你咋知道的?”
宋雪洁抿嘴一笑,“昨晚他来扫盲班门口呆了一会儿,看着像是找人,没一会儿就走了,我猜是来找你的。”
申宁歪头想想,原来小伙伴还去扫盲班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