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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小厮一听名字也反应过来,这可是驿丞大人再三交代过的,“夫人你怎么给他了,他不是,他是假冒的。”
妇人向来发号施令惯了,这小厮的声音又刺耳,皱着眉头:“假冒还是真的和你有何关系?”说完转身上了马车,“走。”
“这。”小厮目光移到叶云疏身上,就要上前强抢“给我。”
叶云疏也不傻,抱着盒子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巷子,气得小厮直跺脚,这下叫他怎么向驿丞大人交代。
叶云疏一口气跑出镇子,手里抱着盒子,不由得露出笑容,这次没有被人动手脚,赎回玉佩的钱就够了。
一路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去,对着来迎接的猫猫狗狗抱在怀里挨个揉了头才进到厨房动手给它们做饭,顺带找东西打开盒子。
“钱了?”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怎么会没有?”
擦擦眼泪,想到刚才那妇人毫不在意谁拿走盒子,她肯定是知道这里面没钱的,抓起盒子冲了出去。
青乌镇镇小,能住人的客栈也只有一家,叶云疏跑到客栈门口看到那辆马车,进去。
“客官住宿?要几等房?”
“我找人,那辆马车的主人。”
掌柜警惕的打量叶云疏,刚才那夫人可是他遇到过出手最阔绰的人,随手打赏就是几两银子。眼前这人穿的穷酸莫不是来找茬的:“没有,你滚出去,不住就滚,别在这里碍事。”
“我没有碍事,掌柜的我只是找她问个问题。”叶云疏急忙解释。
客栈掌柜才不听:“滚,滚出去,在不滚我就报官了。”
“我不走!”叶云疏抬头看着楼上,“叶家管事,叶家管事,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出来,你出来。”
“滚出去,来人啊。把他赶出去。”掌柜一喊人从后院出来两个壮汉,“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是。”
客栈是准备给客人住宿的,自然准备了人守着免得出什么乱子,两个壮汉拽住叶云疏胳膊就往外拖,“放开我,叶家管事,你出来。”
“哈…”一声轻笑,妇人打开门走出来,“你们放手吧,我认得他。”说着还丢下两颗碎银子,“赏你们的。”
放个人还有这好事,壮汉喜笑颜开地捡起碎银子:“谢贵人赏。”然后退到一边,他们可要在这里盯着,不能让这个疯子冒犯了贵人。
妇人很满意这两人的机灵,居高临下看着叶云疏,尤其是看到他衣服边角缝补的痕迹,身上的脚印,嘴角上扬:“说吧。”
“这里的东西了?”叶云疏拿着盒子让妇人看。
妇人低下头摸摸手上的玉镯子:“自然是在里面。”
“你胡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妇人看着叶云疏,嘴角的笑更讥讽:“不是在里面吗?真是可惜,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是啊,在里面,我们我看见了。”客栈掌柜和那两名壮汉附和道。
叶云疏气得手发抖,这里面只有一个石头:“你胡说,明明有钱的,你把钱放哪里去了,给我。”
“拦住他。”妇人一声令下,壮汉一拥而上将叶云疏按在地上,“我看你不仅眼瞎还神志不清。也罢,看你年纪轻轻就如此遭遇,本夫人也不计较你发疯,赏你一文钱治病。”
“砰。”客栈大门重重关上,伴随着关门声还有从台阶上滚下的一文钱,叶云疏从地上爬起来,冻疮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鲜血淋漓。
伸手捡起那一文钱,鲜血滴落,有些冷,是下雨了,叶云疏握紧钱,抬头看着紧闭的门,为什么?为什么?
“哟,让我看看这是谁?”钱串子打着伞走过来,“叶公子,可怜哟。”
“钱串子。”
钱串子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叶云疏额头:“这次没叫错名字。”看了一眼客栈,“走吧,下雨了,到老子家避避雨。”
钱串子住的地方是一条破旧巷子,走在路上可以听到两边人家说话,打呼,吵架的声音,不时跑过两只野狗,叶云疏看着它们远去。
钱串子拍拍他的肩:“是不是觉得自己也像它们一样?”
叶云疏不语。
钱串子摇摇头,指着黑暗处的地方:“到了。”
叶云疏以为钱串子住的地方会和他一样凌乱,没想到屋子倒是收拾的整整齐齐,外面还有一个小院种了许多竹子,与那些房子参差立现。
“没想到吧?老子家种了竹子,老子跟你说,竹子可是满腹中正,就跟老子一样。”一边说,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药,“手拿出来。”
“有点疼,忍着。”钱串子伸手抠出药膏重重往叶云疏手上涂去,“手别缩。”
“我疼。”叶云疏眸中湿意沁出,打湿睫毛让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烛光。
这是哭了?钱串子手不由得放松:“这药得用点力效果才好。”
“嗯。”
“你怎么被那些人丢出来了?”钱串子不经意的问,同时看到桌上染血的一文钱,那些人可真能寒碜人的。
叶云疏不说话,钱串子药瓶子一搁:“自个擦,老子给你找件衣裳。”
外面的雨更大了,竹子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屋里的一丝烛光透出来隐隐可见几点白影飘下,窗户落下,隔绝了最后一丝凉意。
“下雪了。”钱串子坐着一边,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梦魇的叶云疏,“老子不该领你回来的,害的老子都没处睡。”
好想睁开眼,但又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叶云疏手不由得握紧,脸上传来一阵温暖,阿娘。
“阿娘!”
“诶…”吴阿娘俯下身靠近叶云疏的脸,“云疏,云疏,你可是醒了?”
“阿娘。”叶云疏睁开眼,记忆回笼,藏在被子里的手握紧的发抖,“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傻孩子。”吴阿娘把帕子放进盆里洗干净,“可要喝水?”
“嗯。”
叶云疏撑起身,吴阿娘拿枕头放在他身后才去倒水,“一个自称叫钱串子的把你送医馆来的,那会你在发热,脸都红了,可把我和你阿爹吓坏了。”
“对不起阿娘,下次不会了。”叶云疏抿住嘴,干的不行的唇裂开,一丝血浸出。
“哎呀,快喝点水润唇。”吴阿娘满脸担忧,“钱串子说你被人赶出来,他见你可怜就收留你。结果晚上的时候你发热,云疏,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个误会,以后不会了。”喝了水,喉咙好受许多,叶云疏说话的声音也没有那么嘶哑。
还是不说,吴阿娘心里叹口气,这孩子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那你再休息会,我去看看给你熬的粥。”
走出去,钱串子坐在椅子上打盹,老掌柜用眼神示意,“醒了?”
“醒了。”吴阿娘脸上愁容未散,“问他,他什么都不说。”
“唉…”
“估摸着是他家里人干的混账事。”钱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我瞧着停在那客栈外面的马车上挂的府牌就是叶。”
“那我们去找他们,给云疏讨回公道。”老掌柜摸摸胡子说道。
钱串子白他一眼:“人早走了。”
听到这话,老掌柜泄气的坐下:“那你们说说,怎么办?”
钱串子心里嘀咕着着叶云疏还是有福气的,至少还有人替他操心:“你们别瞎操心,这是他的事,他还年轻。是继续这么籍籍无名还是去夺回自己的东西,看他了。”
“可是云疏这性子。”老掌柜更担心了,也不怪他担心,叶云疏性子温吞,遭了这件事怕是又会藏起来难受好久,然后在他们面前无事发生的样子。
钱串子倒是巴不得叶云疏有点志气的,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人各有命,你们担心什么?”
叶云疏醒过来,喝了药,热没多久就退下去,穿着吴阿娘缝制的冬衣,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很快化开,“叽叽喳喳”几只麻雀落下,叶云疏侧身端起一个小碟子,“你们可要吃?”
“云疏。”吴阿娘挎着篮子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叶云疏站在屋檐下,“你才好,快回屋去不准吹风。”
“阿娘,我没事,我想看雪,好几年没下雪了。”叶云疏央求着。
人要养着的,这句话果然没说错,叶云疏在吴家住了十来天,每天吴阿娘换着花样做好吃,叶云疏身量又拔高了些,脸上的血色也越发好了。
吴阿娘推着叶云疏进去,这才好心情的打量叶云疏:“我瞅着云疏过了年也该十九了,可要阿娘给你物色物色姑娘?”
“不。”叶云疏红了耳朵,“我要跟着吴青阿兄出去看看。”
老掌柜收叶云疏为义子的消息早就写信告诉长子,吴青的信回的很快,叶云疏他也认识。对于父母的决定自然是支持,也满口答应带着叶云疏出去历练。
“行。”吴阿娘也是逗叶云疏,笑眯眯的理理叶云疏的衣襟,生怕透了一丝风进去,“我家云疏长得这么俊俏以后得要迷多少姑娘。”
“阿娘。”叶云疏脸更红了。
“害羞什么?记得阿娘给你说的,跟着你阿兄好好学,姑娘也是,早日带个喜欢的回来,给你准备聘礼。”
“阿娘。”
“哈哈,我不逗你了,不然一会钻缝里面我怎么哄的出来。”吴阿娘捂着嘴更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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