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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江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飘出去的,冷风一吹,他在想自己刚才应该没有松嘴原谅他吧。
“陛下。”甘准的声音让江晏一个激灵。
“什么事?”
“人已经请到,是灵山寺的的主持。”甘准道。
“嗯。”江晏点头,眼尖发现甘准的眼神不停往自己嘴巴上瞄,“看什么?三天不准吃饭!”
甘准:……,嘚,又要饿肚子。
……
……
当年江南一案发生,被抢的的十余家富商除了钱财损失,一家人性命倒是保住。唯一例外的就是林家,那夜鲜血一直流到了门外。赶来的守军推开门,林家满门五十九口人无一活口,甚至后院圈养的牲畜都没能幸免。
十余年过去,临安的人回想起当时的惨状无不双腿发软,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昔日盛极一时的林家宅院成为一处荒宅也没有人敢靠进。
“吱呀。”尘封多年的大门推开,蛛网遍及每个角落。
“如果不舒服我们就不进去。”江晏道。
叶云疏摇摇头,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跨过门槛,一阵风过他好像听到一个女孩子的笑声,威严的,慈爱的,最后化为一声声惨叫和垂死的哀鸣。
“莫哭。”江晏递上一方帕子。
叶云疏不接,继续往前,这里就是母亲的家:“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江晏给甘准使了个眼色,不一会一个手脚戴着镣铐的人被拖进来。
故地重游,那人吓得不停挣扎,最后被甘准一脚死死踩在地上。
“外祖父母不曾嫌弃你只是个穷书生,母亲也未曾嫌弃过你身无分文。可你,拿着他们给你的资源,踩着他们的血往上爬。叶昊,你可午夜梦回不得安宁?”
惊怕过后叶昊已然恢复平静,面对叶云疏的质问,毫无悔过:“不得安宁?怎么可能,凭什么你们就出身富贵,我就要家徒四壁?凭什么你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要我听你们的,啊!”
阿昊,你已经五次落榜,科举不是那么容易出人头地的,我看你平日算数挺好的,不如和夕儿一道经营家中铺子。
爹,我想再试一次。
林父深深看了一眼他:也罢,再给你一个机会。
“哈哈哈。”叶昊目眦欲裂,“你们看不起我,我就要你们看看我是如何踩在你们身上。一群浑身铜臭的下等人,啊!”
叶云疏再也听不下去,一刀插.进叶昊的嘴巴,生生将他的舌根斩断:“既然毫无悔过之心,就去死吧。”
“叶云疏。”江晏拉起他,让甘准送来水给他洗干净手,“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剩下的让甘准来。”
叶云疏看着疼的在地上翻滚的叶昊:“不用。”手起刀落斩下他的脑袋。
在林家解决了叶昊,接下来就是去林家人长眠的地方。
林家人做生意向来和善,时常出资铺路修桥,救济穷人。因而那事发生后,附近老百姓虽然害怕可还是向当时负责此案的官员请命,给了林家五十九口人一个清净之地。
墓地在临安城外的一处山脚下,来之前江晏已经让人将墓地间的杂草清理干净。放眼望去全是一个个无声的墓,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想必躺在这里的人都还是一个个活生生有温度的人。
“大师,请。”江晏想到此行的目的,对灵山寺主持行了个佛礼要他帮忙看看。
“不用了。”叶云疏朝主持道了个歉:“他们已经长眠此地多年,若是起坟便是扰了他们安宁。”
“阿弥陀佛。”主持念了一声佛语,“贫僧看过,此地虽不是福泽子孙的福地,但对于亡者也是极为安息的地方。”
“那就好。”叶云疏跪下,朝面前五十九座坟墓磕了三个头。
子孙的福泽自有儿孙去挣,亡去的长辈只需安眠即可。
磕完头,叶云疏站起来朝主持行了个大礼:“主持,我母亲的遗骨从京城回来,还劳烦你在这里为我母亲选一处安眠之地。”
主持道了一声善哉:“这是贫僧分内之事。”
为叶云疏母亲的墓地选定的很快,不过下葬还需选个黄道吉日。问过叶云疏林夕儿的生辰八字,由灵山寺主持亲自占卜,定下三日后卯时一刻下葬。
三天转瞬即至,前一天甘准亲自带人修整墓穴,次日天未亮,一行人就带着林夕儿的遗骨来到墓地。
叶云疏作为林夕儿的孩子,一身孝服跪在墓前,看着甘准他们缓缓将装着林夕儿遗骨的棺椁下葬。
“哭吧,我在。”江晏同样一身孝服跪在旁边,他是帝王,按理来说理应不跪。可今日下葬的是叶云疏的母亲,他还是想陪在他身边。
“自小我就爱哭,阿娘最怕我哭。她总是说让我别哭,她说她心疼。”叶云疏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可怎么都擦不干净,“我不孝,每次都是偷偷的去看她,一直让她住在那个地方受了那么多委屈。”
“阿娘不会怪你,别哭了。”
“君后,时辰到了。”甘准提醒道。
叶云疏吸吸鼻子,应了一声上前捧起一捧土撒在棺椁上,随后甘准连忙招呼着其他人动手填土。
“咳咳”随着最后一铲土落下,叶云疏忍不住咳了几声,“阿娘”口中泛起一股腥甜,“我们回家了。”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风起,吹散了染着夜色的云,新的一天的第一缕光洒下,照在林夕儿的墓碑上和叶云疏的侧脸上。
晨时的金光刺眼,叶云疏忍不住抬手遮住光,缝隙间好像看到一个美好的妇人,“疏儿,回家了。”
“叶云疏”
“公子”
“君后”
……
……
叮铃,叮铃,叮铃铃…
檐下风铃叮铃响个不停,叶云疏动了动眼皮才缓缓睁开,盯着床帐上的花纹发了会呆才偏过头看见趴在床边的人。
江晏。心中低低唤了一声,伸手碰了碰他眼下的青黑。
下一秒手就被抓住,江晏眼底血丝猩红,不过看见叶云疏醒来,脸上的喜悦溢出:“你醒了!”
“大师说你是去了一个地方,让我在屋檐下挂个风铃你就能回来。”
“万一我没回来了?”叶云疏问。
江晏想了片刻:“那我就在屋檐下挂满风铃,你总会听到声音的。”
叶云疏眼睛酸涩:“我看见阿娘了,她说她回家了,我想和她一起回去,可是阿娘不让。我怎么哭她都不同意。”
江晏别过头,擦掉还未落下的一滴泪,才道:“你那么会哭,你娘才懒得给你擦眼泪。”说着用衣袖擦了擦叶云疏脸上的泪,“别让阿娘担心。”
“嗯。”叶云疏重重点头。
“也别让我担心。”俯身抱住叶云疏,“我原谅你了。”从袖中滑出一物塞到叶云疏手里,“云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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