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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了许多问题,苏白泽都没能回答。
鸡妖又大声喊道:“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职位?”
他没回头,却能听到两个犀牛精的嘲笑声,“他是我们妖管所新来的医生,没什么本事,吹牛皮倒是一流。”
再往后的声音,苏白泽便听不到了,不过他能想象到大家脸上失望的表情。
走廊最深处。
关押东全强附近的监牢,妖怪都已被转移出来,唯有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妖还趴在隔壁监牢里,半人半兽的形态,身上有被猛兽撕咬过的痕迹,血肉模糊一片,苏白泽看的心惊,想去替其疗伤,但一声凄惨的虎啸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苏白泽抬眸望去,昏暗的角落上方,开了一扇小小的天窗,折射下来的光线打在景陇身上,他脊背挺直的站在监牢外,仿佛一颗永远也不会倒的雪松树,手上悬浮着六把金光灿灿,带着骇人杀气的陌刀,眼神冰冷的注视着被钉在墙上的全东强,仿佛注视着个将死之人。
被钉在墙上的全东强已恢复兽形,他浑身是陌刀划出来的伤口,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痛的双眼猩红,剧烈挣扎。
墙壁轰隆隆作响,仿佛已承受不住全东强的重力撞击,要倒塌下来。
而景陇的耐心也消耗殆尽,他皱了皱眉头,薄而锐利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苏白泽心喊大事不妙,直觉告诉他,景陇此时便是真的动了杀意,他的神情太冷太冰,桀骜不驯的双眼下藏着愤怒,但又好似毫不在意,因为他势在必得,这场闹剧将到此为止。
苏白泽没做他想,立马挡到全东强身前,大喊道:“等一等!我能安抚他的暴动,你知道的,上次在商场我就成功了。”
景陇冷冷的看着他,薄情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苏白泽没动,眼神坚定的看着景陇。
景陇怒不可遏,“蹭”的一下提起苏白泽的领口,大吼道:“这就是你的治疗效果?如果不能彻底将他的暴动压制,这一切都是徒劳!”
“赶紧收起你那圣母般的医者之心!”
苏白泽脚尖离地,有些喘不过气,艰难道:“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努力找他的暴动原因吗?而且我可以压制...”
景陇更怒了,“你可以压制?你他妈能每天守着他压制吗?能保证他永不复发吗?!”
“今天他暴动把隔壁的猫妖差点咬死,老子要是来晚点他就跑出去了,这可不是一只猫妖受伤这么简单的事,你知不知道,咬死一个人类对这只虎妖来说轻而易举!”
“苏白泽!这里是妖管所,你所面对的是妖怪,其中有不少放任出去都能造成这世间生灵涂炭,这个后果你他妈承担的起吗?!”
“这里没有侥幸,没有缓一缓之说,你要清楚你是在什么地方工作?!”
苏白泽愣住,景陇说的不无道理,而妖管所承载的一切,也远比他想象的要沉重许多,他张了张嘴,“这事……是我欠缺考虑,但……”
“但什么但!”景陇将他推到一边,“我现在就要送他去见阎王!”
苏白泽踉跄两步,扶墙站稳身体,陌刀在景陇手中就要飞出,手腕上雷击般的疼痛更加强烈,耳边的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任务即将失败,请继承人做好承受惩罚的心理准备。
都要被雷劈死了,还尼玛让人做好心理准备,这破手表真不是一般的讨人嫌!
没有时间犹豫,苏白泽两三步扑过去,抓住景陇的右手手腕,陌刀并未碰到他,但那金光劈的他浑胸口一痛,仿佛五脏六腑都以移位。
景陇猛的收起陌刀,脸色倏的沉了下来,酝酿着一股暴风雨,眼神冷冰冰,垂眸睨着苏白泽。
苏白泽痛的闷哼出声,捂着胸口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景陇将他拽着身前,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眼里吐出来,饱含着怒火,咬牙切齿道:“苏白泽,你当真是不要命了?这虎妖是你的谁?值得你踏马这么费心?”
这是谁不谁的问题吗?苏白泽有苦难言,总不能告诉景陇,你杀了虎妖我他妈要跟着一起遭雷劈吧,况且景陇肯定是不在意他会被雷劈的。
他匀了一口气,将胸口的刺痛按了下去,确定自己能发出完整的字节,道:“医生的职责是不放弃任何一个病人,兽医也同样如此,既然我决定了要治他,那他就是我的病人。”
景陇冷笑,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搁在我这演戏呢?你以为你是什么绝世神医?”
“并不是这个意思。”
景陇并不好说服,但苏白泽隐约感觉到景陇之所以要杀虎妖,绝不是兴之所至,应是不得之举,他想了想道:“景陇……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大局好,但我们在努力医治他不是吗?你连八千万的钻石都买来了,都还没试过呢,怎么能就此放弃?”
说完这番矫情十足的话,苏白泽不可抑止抖了抖,他怎么能说出如此酸掉牙的话,但此刻哪能顾及这么多,也不知景陇吃不吃这套,眼神愈发不安的看着景陇。
景陇抓住苏白泽的手松了松,但面色仍是阴沉。
见景陇好似有松动的迹象,苏白泽心道:有用!
继续说服道:“如果这次治疗成功了,那以后妖怪暴动的事件我们都能温和的处理,而不是用流血的方式,这是大家都想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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