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情努努嘴,没好气:“怎么是你啊,坏心眼的住持。”
“还好没被吓出个好歹,不能你敲一万遍木鱼都救不回功德了。”
宁心眼眸一闪错愕,他今日是带了面纱的,为何长公主会一眼认出他来?
“长公主是如何认出我的?”
姬安情奇怪地瞥了一眼宁心:“这还不好认吗?虽然你带了面纱但看眼睛就知道是你了。”
“长公主倒是有一双慧眼。”
姬安情没再搭理他,径直去捡刚刚掉落在泥土上的古戒和手帕。
轻轻吹拂脏污,望着手中的遗物默然惜叹。
宁心的目光自落在古戒那一刻起便再也无法收回,眼波晃动,清眸久违的有了情绪。
压抑住心中的异样,淡语:“长公主手中的古戒可是自己的?”
姬安情否认着:“不是。”
“是我的一位朋友,托我将这东西埋在这儿的。”
宁心紧握伞柄,温声轻语:“可否让我瞧瞧这古戒与手帕?”
姬安情不解地回望宁心,他随即补了一句:“静安寺不允许私自埋入他物,以免扰了佛息。”
姬安情不疑有他,将东西递给宁心。
宁心小小翼翼接过,指腹抚过古戒内侧粗糙的刻印,隐隐约约还能看清一个“谢”字。
手帕上绣的花是向日葵,右下角是端端正正的“蕊”字。
无须多问,答案已尽在手中。
宁心木然抬眸,留念地摩挲着冰凉的古戒。
“为何要埋在这儿。”
“她说想离家人近些,便让我将这古戒埋在她儿时种的向日葵下。”
宁心平静的心陡然一震,喉咙发干,哑声:“嗯。”
手指轻颤将东西递还给姬安情,目光不移看着她一点点将之埋入土里。
“长公主的朋友,为何不亲自来。”
姬安情手中的动作顿住,鼻子泛酸,重重吸了吸。
“她来不了。”
“我想,她也很想亲自来看看儿时种的向日葵吧。”
“可惜,已经枯萎了。”
她说的不止是向日葵,还有宫中那曾经鲜活的人。
宁心眸光深邃,呼吸一滞:“来年又会再开。”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现在这里的向日葵,也肯定不是她小时候种的那一朵了。”
宁心没有回答,确实如她所说一般,这里的向日葵换了一批又一批。
骤然想起什么,姬安情问向宁心:“你们这儿,能不能超度亡者?”
宁心浑身一凛,唇瓣微抿:“哪位亡者?”
姬安情眸光落在刚刚掩埋好的小土坑:“是她,我的朋友。”
“生前受了太多苦,往后要远离苦难才好。”
她向来不信这些,可她如今唯一能为贤妃做的好像只有这些了。
她还记得与萧贵妃从倾云宫分别时,那个端庄得体的女人险些走不稳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