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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3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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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当天,高三年级泱泱坐席在灯光幽暧的席座上,静静地聆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蒋昔坐于舞台左方,倾耳凝目的轻弹着钢琴妙音,一发精致的三股长辫搭在白璧无瑕的长裙肩后。

映着昏黄光影,便能隐隐绰绰的瞧清因珠光眼影不小心散落在面庞的亮妆,好似她那一张脸是一片精致的夜空,在缀闪着一眨一闪的星星。

灯光席卷着雪妍,如娇鸿的风迎琴声蹁跹。她略施着粉黛,却好似被那张过于惊目的颜容覆压,失去了施展的空间。

一身雪洁的芭蕾越膝舞裙,及腰的长发盘踞在脑后,舞姿轻盈的宛如坠入尘间的白羽。

此刻的她就像是藏匿在蒋昔眼里的那只盈舞精灵。

舞台的其他地方都有些昏暗。

灯光打在他们身上,犹似在黑暗中透射的一束光,两个仙子迎着光落入这凡尘间——

你救赎了我的人生,而我照耀了你的生活。

台下的观众都被这美艳绝伦的画面定格住了,方才还飘悠着窃窃私语的细碎声响,然而现在除舞台上那婉转悄悦的琴声之外,全场皆万籁俱寂地沉醉在这场令人惊叹的表演中,直到演出结束仍意犹未尽。

钢琴声歇停,舞蹈动作止然。她们走向对方相视一笑,紧攥着彼此的手,迎着鸣烈掌声并时向台下深深弯鞠一躬。一班同志们边鼓掌边援呼着二人的名字。

直到表演环节结束,教师领导为典礼尾声画下一轮满月般的句号。电子大屏上缓划着一行醒目的大字:

星河瑰璨,川泽不歇,有幸与此卿共舟一程,愿你们前途徜锦。

离校前的最后一项环节便是毕业餐,一班与八班的毕业餐设立在学校辖区内同一处风景良美的草地。

一部分女生负责添物装饰,一部分女生负责摆放餐具,男生们负责搬椅端具等体力活。

八班一位男生跑来一班地区:“我们这儿椅子不够了,你们有多余的吗?我挪一把。”

路途齿间固定着一条线,正忙着心思帮女生将气球扎在椅子上,闻言后头不抬动的打了个“恭请”的手势:“请便。”

刘蕊彤从一小筐发箍中挑出一个米老鼠耳朵,戴在蒋昔发顶上,她自己头上戴着一朵蘑菇发箍。

徐婉琪盘算道:“给妍姐也整一个。”

蒋昔仔细从中翻翻,找到她自己想要寻找的目标——兔耳朵发箍:“我去给她戴上。”

雪妍正提桶果汁放到长方餐桌上。蒋昔将兔耳发箍隐在腰后,走过来对她说:“你低一下头。”

雪妍茫然地微屈身子,蒋昔便将双臂从腰后伸出,将发箍轻轻卡在雪妍发央。

远处,许琬琪跟刘蕊彤目睹蒋昔为雪妍带上发箍的姿势,两人同时现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徐婉琪: “你觉不觉得这个画面都点眼熟啊?”

“嗯。”刘蕊彤颔首,“就像……”

“童话故事里的王子给公主戴王冠……”许琬琪语气飘忽的接话。

这次毕业餐,严薇将团宠十月接了过来,也是做个大团圆告别。

小东西长大了一点,不过它天性体型就是小犬,所以距离初见时也没增长太多。他穿着薄荷色夏季T恤,两侧耳朵分别缠戴着黄色小花发绳,虽然它是男生。

一班同志对它甚是想念,似乎透过班级群的屏幕并不能够完全解消他们的相思之情,一见乖乖趴在严薇拢臂间的它,便迫不及待的地拥上来。

甚至八班的朋友见了这呆乖的小家伙,也不忍爱心泛滥的迎上前,十月虽与大家见面的日数时隔已久,但仍旧记忆力甚好,与大家一如既往的亲密玩闹。

逗它玩儿了会儿,杜程屿便牵着它在草地上四处溜达。

蒋昔则手托相机,仰头朝天。

雪妍走到她身边,顺着蒋昔的姿势望向天空。

此时的白云在蓝幕之上波光粼粼,宛作鱼龙身鳞。

雪妍问道:“你拍天空干嘛?”

蒋昔端下相机,湛霄却仍未从她瞳中离散,顺着雪妍的角度窥不清她的全容。她灵瞳在眸框里舒缓移动:“我很喜欢天空。”

蒋昔垂下头来:“不过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细细看过它了。”

即便是不经意的抬头,只怕映入眼帘的,也只是一层寂沉沉的蒙灰。

雪妍手扣在蒋昔脑后揉摸几下。

一位同志向她们这边高喊:“妍姐!蒋蒋!你们先过来吃饭了!”

雪妍笑着对蒋昔说:“走吧。”

“嗯。”

同志又操心操力的呼叫杜程屿:“山芋!麻利儿过来吃饭!”

他的目光不远处,十月在前面疯跑,杜程屿拽着狗绳在后面狂追。

“这到底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徐婉琪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一班与八班相对而立,像是在两朝之中相对敬酒的两派臣使:“毕业快乐!”

果汁与胆酒的玻璃杯并未叮呤作响,直与空气对衔,再返回桌上时,升量已退离多半。

十月作为团宠,自是不会缺少盛宴的分量,路途还为它斟了半杯酒,虽然十月嗅闻一下便机敏的吐着椭圆小舌离开了。

餐桌前方摆置着音乐设备,众人用餐用到一半,便开始嗨歌项目。首先是图图和山芋两位同志自告奋勇作第一发。

路途佯装专业歌者清清喉咙,率先开嗓——

兄弟你瘦了

看着疲惫啊

一路风尘盖不住

你岁月的脸颊

他边唱边深情地伸手虚抚杜程屿的脸庞。

杜程屿压压嗓子,故意沧桑年迈的配合歌词——

兄弟你变了

变得沉默了

说说吧那些放在心里的话

演唱进入副歌高潮部分,二人连唱附带动作陶醉无比,两班人的氛围也与其相配。

直到后面,一班跟八班已经鱼龙混杂。

橙红色的霞空泛着醉人的光晕,梭过清清荡荡的长廊,渗过明窗浸红了白壁。

“哎!”八班有位男生举手提议,“我推举让我们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一起合唱一首歌怎么样?”

此举正中众人心意。

雪妍询问蒋昔意见,蒋昔则稍作思考,随后直接选定一首歌,像是她经常会听的模样,随后雪妍便熟悉了一下歌词。

严薇调出这首歌曲伴奏,蒋昔和雪妍手握话筒站在两班中央位置,直至甜悦的前奏结束,雪妍对照电子屏幕中的歌词开口吟唱——

在亿万人海相遇

有同样默契

是多么不容易

蒋昔——

你懂得我的固执

我懂你脾气

两颗心在靠近

她唱歌要比讲话时的音色略显成熟。

二人合音副歌——

多幸运在最美的年纪

遇见你没有遗憾和可惜

抱紧你用尽全部力气

不让幸福逃离

多幸运爱你这件事情

成为我今生最对的决定

我相信你就是那唯一

愿陪你到底

歌曲结束后,蒋昔轻轻唤她名字,听在雪妍耳中,她此刻觉得“雪妍”这两个字前所未有的动听。

蒋昔仿佛将落在她们身上的视线尽数抖散掉,此时全世界只剩她们两个人,明目张胆的道:“遇见你,是我那个夏天做过的最美的事。”

此时残晖已落,皎轮替换,众人手握夜光棒迎着歌曲节奏有截摇摆,场面堪如小型演唱会。

无人看见,贺存延与顾在的酒杯悄悄发生对碰:“在哥毕业快乐。”

“嗯,毕业快乐。”

当天,那棵亘永不移的银杏树添出层层叠叠的红色祈福带,不多不少四十二张。

严薇带着他们将自己的毕业心愿留存在上面,最后签上自己的署名,唯独两张祈福带各多出一个名字。

青春永无止点,只要满怀热血与期待,你我没齿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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