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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耸了耸肩膀,快活的笑了。笑意从喉间发出,因声带的伤痕而永远带着几分沉闷。
白若缇和他相视一笑,都对小时候做过的幼稚的事忍俊不禁。那时候能玩儿的是真正贫乏,心里却是真正快乐。
斑驳的锈迹爬满老旧的绿皮门,一间间不怎么用的杂物室被老旧的大锁锁住,也抵挡了外界的所有窥探。
孤儿院里空间并不小,能多不欣赏的地方却不多。孩子们挤作一团热热闹闹,义工和志愿者颇为热情的细心哄着做游戏。
泛黄发旧的童话书被忘性大的孩子丢在地上,风吹起一残缺不平的一角,露出扉页用铅笔写下的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
一共也没几个字,其中还有两三个错别字。足以看出确实是童言童语,却代表着孩子最真实的想法。
孤儿院里的每个孩子肯定都在深夜静悄悄的想念过自己的父母,他们大多并不明白丢弃背后隐藏的恶意,而只会与生俱来的思念。
白若缇的目光顿住,凝在了那一行歪扭的字上。“你想过寻找自己的父母吗?”
“没想过。”
白铭回答的很快,也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很小的时候就溜进了档案室,翻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沓档案。
认识了大半汉字的他能把那一句句意行行认个大概,杀人犯,他是杀人犯的孩子。
彼时的他并不明白这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沉重含义,直到因为反击别人的殴打,向来公正的院长妈妈却选择把他送进了少管所。
他的爸爸有错,所以他也有错。孤儿院里知道实情的人都认为骨子里的血是天生的,他要一辈子背上父辈的污名。
他对素未谋面的父亲没什么恶感,毕竟对方不知埋进坟里几年了。可也没什么好感,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却让他受到这么多诋毁。
“那你想过吗?”
他自然而然的反问。
“……想过的吧。”
思索片刻,白若缇才如此道。据院长妈妈说,她一出生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里,身上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都没有。
连名字,也是院长妈妈起的。
“很想吗?”
“也没有很想,现在的生活就已经不错了,何必纠结那么多。”
“说的很对。”
白铭赞同的点点头,额边的粉红发卡搭配上他英俊撩人的外表,说不出的违和与可笑。
如果小白知道,她的父亲那么不想看见她的话。即使素未谋面,也会感觉难过的吧。
他下意识摸了摸喉间的陈年旧疤,丑陋的如同一条蜈蚣盘绕在脖颈上。经年累月已久,仍然有这么重的颜色,足以见当初伤的有多深。
阳光趁着中午倾泻而下,灿烂的照耀在他的周身。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浑身上下有些惫懒。
他眼下的青黑严重,也不知几天没有睡觉了。甫一接触暖暖的阳光,就恨不能两眼一闭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