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县上有户人家嫁女儿,热热闹闹地办喜事。
突然来了一伙青皮流氓,把新郎官刚接进花轿的新娘,硬生生给抬走了。
新郎官被打得鼻青脸肿,摁在地上警告:“我家公子看上你娘子,是你的福分。今夜头一遭办事辛苦,我家公子先帮你代劳了。”
新郎官愤怒挣扎,厉声嘶喊:“光天化日之外,强抢民妻,你们太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流氓头子道,“在咱们县里,我家老爷就是天!”
“你家老爷谁啊?”忽然有人轻飘飘地问,“敢称这县里的天?”
流氓头子循声望去道:“连县太爷见了我家老爷都得客客气气地说话,你说是谁?”
“是么?”人群中传出慢慢走近的声音,“你家老爷什么来头这么厉害?”
“你新来的吧,竟然不知我家老爷。”流氓头子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那声音似天籁,叫他急切地张望着寻找声音的主人,“我家王老爷,祖上乃是平川巡抚,从二品大员!几代攒下来,银水县里的地有一半我家老爷的。莫说是县太爷,便是附近的卫所将士,都靠着我家老爷养着,这阖县上下,谁不看我家老爷的脸色行事!”
“那真是——”人群中走出一抹素白身影,“好厉害啊。”
流氓头子见着了人,猛地一怔。
他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颜色,一时控制不住,涎水都流下来了,形容猥琐地说:“小公子动心了吧?小公子长得比全县的娘们都还好看,不如跟了我家公子?以你这模样,我家公子一定会独宠你。”
燕熙的目光在这些个青皮流氓身上一一点过,他用很寻常地声说:“你家公子算什么东西,也配宠我?”
随后转身离去。
流氓们难得见着这等绝色,一心想把这神仙人物掳回去讨好主子,一个个摩拳擦掌,坏笑着尾随而上。
美人一眨眼就不见了,他们急切地推开人群,不想却撞到一个人身上。
流氓头子狗仗人势,在这县里横行惯了,人人见着他都得让路。他好些年还没遇到过挡他路的人,当即发飙,照着来人脸上出拳:“他娘的,哪个没长眼的——”
流氓头子冲出去的拳头,被一把拧住,像拧衣服一般扭了一圈。接下来,便是一连串清脆的骨碎声,这声音在闹市里清晰可见,听得人牙疼,围观的百姓惊得瞪大了双眼。
流氓头子不可置信地垂头云看,发觉自己的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垂着,竟连肩膀都被卸了。
流氓头子痛得嗷嗷大叫,满地打滚,恶叫着招呼小弟们动手。
这伙流氓身上都带着家伙,见状纷纷拔刀出剑,他们脾气个个冲天,刀剑哗啦地往上招呼,根本不怕出人命。
谁知刀剑出去,招招都反落在自个身上。
卫持风对付这种货色,都不用出刀,一招一个,把一群人打得眼冒金星,满身伤口。
血溅了一地,没出人命,场景却甚是吓人。
“报官!杀人啦!乡亲们,快去帮我们报官!”流氓们高声叫唤着。
然而满街围观的百姓,方才还看着热闹,听此后全都木着脸散开了。
无一人去报官。
这些流氓疼得嗷嗷惨叫,半天爬不起来。
亦无一个百姓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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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府。
王公子大白天喝得醉熏熏的,油光满面地推开手下人替他准备的“洞房”。
他一脸淫笑地搓着手,往那床上摸去,却不见抢来的“新娘”,于是色眯眯地在屋里找人。
一回身,看到临窗站了一抹素白身影。
“怎么自个把喜服换下来了?这么急,等不及相公来替你脱么。”王公子伸出油腻的手,朝那人摸过去,他离得越近,越是兴奋。
因为他瞧见那人光背影便似神仙般,竟不是原来要抢的新娘,而是个男子。
这男子身段极好,单是站在窗边,便似吸尽了日光。
背着光勾出来的下巴弧度,好看得能把人心都勾走。
因着往日那批流氓也有半道找着更好看的货色,替换了来的,王公子便没多想,他瞧着那素白的妙姿,便粗喘起来,心想:这次手底人会办事,给他送来个这么标致的人物。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张手就要把人抱住。
哪知一扑却空了。
原本在窗边的人竟是无影无踪了。
他自个儿却俯冲到窗台上,硌得呕出一大口酒来。
王公子呕得酒醒了几分,扭头回看,瞧着那神仙人物站在床边,还是背对着他。
王公子一看那铺着红锦的床,不由浮想联翩。
他身上有点功夫底子,这次他上了心,用上了招式,一个猛虎扑食过去,竟是又扑空了。
不仅扑空了,还磕在床沿,因用力过猛,磕出一口血来。
王公子抬手一摸,满嘴的血,牙也掉了几颗。
“喜欢来硬的是不是?”王公子顿时恼羞成怒,大声喊,“来人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