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一阵自叹弗如,说话也注意点了,叹道:“这城里何时出了这么阔绰的主?”
老板娘道:“那公子气质不凡, 想是京城里达官贵人路过此处,春宵一刻值千金,人家万金买一夜, 大家还是行行好, 散了吧。”
男人们只能悻悻, 露出艳羡的神情。却还是不肯走,在门外瞅着里头的人影。
童殊总算舒了一口。
他方才被一群狂热的男人们簇拥着过来,人多眼杂怕露馅, 又不好对凡人百姓使用术法,被人七手八脚地抓,好几次差点被绊倒。
幸好辛五全程紧紧握着他的手,将他一路牵着。
在上闺房时,有一段很长的楼梯,楼梯相对窄仄,便有人浑水摸鱼伸来来扯他衣裳,在那一刻辛五甚至捞膝将他横抱起,领先于众人将他抱进房中。
那情景大概十分符合郎情妾意、共赴云雨,引得旁人连连惊呼。
好不容易进了屋,童殊正要跳下,而环着自己的手臂却没有松手。
童殊愕然:“五哥?”
辛五对他摇了摇头,并以眼神示意窗外。
童殊蓦然懂了——门外众人还在,一张薄薄的窗纸根本拦不住什么,还得将这台戏唱全了。
于是他学着捏着嗓子“扑哧”笑出声,莞尔笑道:“客官,您先放我下来。”
“若我不放呢?”
童殊面带笑靥,语气款款,美目妙妙,学出两三分勾人的味道,道:“那不如您抱到我榻上,春、宵苦短,我们不要虚度了才是。”
辛五目光落在他露在红纱外的弯弯眉眼,答:“好。”
窗外一阵倒吸凉气之声,童殊不由一乐,伸手勾住了辛五的脖子,果然此举又引来外面一阵骚动。
不由心中更是可乐,童殊笑得眼波流转,不经意间与辛五目光相接。
屋里的灯盏罩了红纱,薄纱将光线滤成旖旎的绯光,屋内如同铺上红纱,等待连袂的新人。外头的舞乐随着辛五的步子渐渐落下去,里头的脚步声便显出声来,一步一步朝着红床而去。童殊有种似幻似真之感,他一身红妆叫辛五抱着往床榻而去,有诡异的身份错乱感,便当真像共赴一场旖旎的洞房。
这个想法冒出时,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然而不知为何,却并不十分想推开辛五,只在走到床前时,童殊轻咳了声:“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此处离门隔着屏风和层层罗帐,外面已经是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了。不必再演戏了。
辛五道:“你一贯这样的吗?”
童殊疑惑:“怎样?”
“过河拆桥。”
“你这座桥,我可拆不起,价值万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