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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大婚之日定在了元辰节前一个月,等办完喜事,再过半个月便是卫璃攸生辰,又过半个月王府上下刚好共度佳节,可谓好事接连。
因上次家宴有刺客混入其中,故王府的这场婚宴办个格外谨慎低调,只邀请了卫家亲眷及几个重臣赴宴,东来阁内外侍卫也都换成了百里亮麾下护卫军。此举却令世子十分不满,眼看着自家的亲卫不能用,用的尽是百里家的人。可王妃与贾太尉对此安排并无异议,卫昶也只能将不满往肚子里咽。
卫璃攸这回身边携了海棠一人。等到延毕,众宾陆陆续续地离开,海棠不经意一个闪神,竟把郡主给跟丢了。
她沿着东来阁里里外外寻了个遍,最后总算在侧门后瞧见了卫璃攸的人影。
可除了卫璃攸之外,旁边还有个男子身影。
吓得海棠忙躲到树后,不敢出声。待她定睛看仔细了,发现那男子原是百里叡,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禁在想,郡主果然是耐不住性子,急着想出嫁了。这不,还没过门就偷偷和未婚夫幽会。
只见卫璃攸在百里叡耳边不知悄悄说了些什么,百里叡连忙摇头,摆了摆手。郡主又拉着对方的袖子继续说着话,如此对峙良久,百里公子总算点了头。这两人随即瞻前顾后地四处看了看,才各自分开走了。
这事一直被海棠藏在肚子里,闷了好些天都没敢和人提起,可不说又憋得慌。她不敢和卧雪说,是怕卧雪会责怪她议论主子是非。待她实在挨不住想要倾诉,便只好去寻曲红绡。
这日,海棠神神秘秘地将红绡拉到一旁树荫下座下,逼着对方发誓会保守秘密。
“爱说不说,又没人逼着你讲。”红绡倒是不吃她这套,正起身欲走,却被海棠一把拉了回来。
“你先别走,我说还不成吗,这些天可憋死我了,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海棠瞧她坐稳了,才将世子婚宴那日所见向她娓娓道来。
岂料红绡听完竟一脸淡漠,似乎毫不为意。
“你居然一点都不吃惊?”海棠却对她的反应十分吃惊。
红绡脸上瞧不出起伏,只淡淡言道:“郡主与百里公子本就有婚约在身,何况两情相悦,想要多见几面,并非怪事。”
“不不不,这绝对是怪事!”海棠连连摇头,都快把脑袋瓜子给晃掉了:“他们从前若要说会儿闲话,都是大大方方地见面,或是在栖云阁或是在别处,从不会这般避人耳目,偷偷摸摸地私会。而且——”话到此处,海棠不禁压低了声,朝红绡顺便靠拢了几分:“依我看,当时那情况,更像是郡主在说服百里公子什么事似的,百里公子先还摇头不同意呢。”
曲红绡闻言脸色蓦地一变,脱口问道:“那后来呢?”
她见红绡终于有了些反应,这才找回了点分享秘密的成就感:“后来郡主就继续说话,说着说着,百里公子终于点了头,似乎是答应了。我猜郡主定是什么大事须要同百里公子商量,可又能是什么事呢?”海棠皱着眉头,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我实在是想不到。你可有什么头绪?”她以为红绡近日与郡主走得近些,能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红绡听完她的话,眼眸里神采瞬间黯淡下去,仿佛笼上了密密沉沉的暮霭。最后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垂下头,揉着眼睛:“我哪里会晓得主子的事呢。”
海棠问:“怎么?被风吹迷了眼?”
“嗯,进了沙子。”等红绡再抬起头,眼里盈盈亮亮地漾着层水光,唇边却扯着笑,把话调转回来:“想不到就别想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郡主能够如愿,那便是好事。”
海棠瞧着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此刻红绡脸上虽是笑着的,却看起来比哭相还要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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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大婚后未过几日,忽然飘起了小雪。但势头太过微薄,落在地上就立刻化成了雪水渗进了土里。这场雪不出半日便停歇了,因而未成气候。
至于卫璃攸的生辰宴,则一切从简筹办。只于午时,在王府冬园的别院里设了两桌筵席,仅招待了自家人与几个外戚,刚过门的世子妃沈玉莲自然也在其中。这时,世子妃沈氏与王府中大多数人都已打过照面,或已登门拜访,虽还不甚熟络,但与府上其他女眷尚能聊上几句索然无味的闲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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