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宁一愣,神色顿时心虚起来。
“我不想去了。”
下午的时候,全大队就知道了谢温时因为公社工作,不能再扫盲的事情。
她就是为了见谢温时才去的,他都不去了,她自然不想再去听那些让豹头疼的汉字。
谢温时看不清她的神态,只以为是因为她脚疼。
他声音放轻,低头看她的脚踝,“你的脚好点了吗?”
听见这话,申宁一愣,站在地上灵活坚实的脚一抬,“哎呦”了一声。
她伸出胳膊搭在他手上,得寸进尺道:“好疼,你扶我进去。”
猫猫就是很会顺竿上爬的。
谢温时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他伸出手,把申宁扶进了屋里。
这是他第三次进这间小屋,第一次进,是落水后被申宁带进来,第二次,是来给申宁道谢,如今第三次,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心绪,复杂难言。
屋里的摆设如一,墙上挂着弓箭、砍刀,被擦得干净锃亮,一看就是常用的。
那张他借穿过一次的狼皮大衣,也挂在墙上。
谢温时把申宁扶到炕边,看她坐下,目光不可避免地看到她身后的木头炕箱。
这次的木头炕箱上多了一盏点燃的油灯,旁边是把梳子,红色的塑料梳子,断了两根齿,十分简陋。
他不由得望了望她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到脑后,柔软漆黑,浓密得像是一捆密密匝匝的黑绸。
申宁晃了晃脚,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坐!”
谢温时却摇摇头,“不坐了。”
进姑娘家的屋子就够出格了,要是再坐人家的炕,那真是耍流氓了。
他递出手里的药膏,已经被他的手温捂热,“这是药膏,可以治扭伤。”
申宁看着他手上熟悉的药膏,眨了眨眼,这不就是她之前给谢爷爷买的那种吗?
小伙伴这两天又背她、又给送药膏,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大有进步。
申宁想了想,手藏到背后,“你能给我上药吗?”
她踢掉脚上趿拉的鞋,白净净的脚晃了晃。
谢温时低头,便看见她□□的右脚,脚背纤长,脚趾圆润,颗颗脚趾甲都花瓣般莹润。
这个一直被别人说凶的少女,全身上下都柔软漂亮。
他其实很爱干净,但对着少女的脚,意外地没有反感。
等发现自己的凝视的时候,谢温时猛地转开眼。
他艰涩道:“这不合适。”
申宁:“?”
她晃了晃脚,把他的脸掰正过来,语气无辜,“反正又没人看见。”
谢温时的脸被她捧住,不得不正视着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了大队长上午的话。
“申宁那孩子也十七快十八了,现在还有人跟我打听她处没处对象呢。”
他沉默下来,拧开药膏,“伸手。”
申宁不太情愿地伸出手,试图被伺候,“真的不能你来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