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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疏,御医。”
他好像很担心。没事的,自己只是被吓晕了。
等叶云疏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黑暗一片,小心用没受伤的手撑起身子可以看到外面隐隐火光还有士兵巡逻走动的影子。
下床,凭着脑海中粗略记忆摸索到一根火折子,平日里节俭惯了,屋子里的烛台只点亮了一个。屋中依旧昏暗,不过里间的布局大致可以看清。
拿起烛台,叶云疏就往那套挂在架子上的黑色战甲走去。那会他就看见了,很是威武,就像说书先生说的天上武神穿的战甲。
回头往外间看了一眼,没有人,叶云疏伸手点点,是铁,这么一套全是铁,得多重啊?不过仔细一看,也不全是铁,还有不知道是何物的动物外皮,摸起来和铁差别无异。
上摸摸下摸摸,直到手臂疼得厉害才放下手,看了一眼没有出血,拿着烛台往外走。
外间比里间大的多,叶云疏拿着烛台往前,看见一巨大沙盘,脚步立马站住,这是?叶云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在书里也见得不少,这东西可是行军作战的沙盘。甚至还关乎着边境布防的秘密,蹬蹬后退几步,早知道他不出来。
“跑那么快做什么?它不吃人。”叶云疏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后背直直撞上去,腰间好像有什么轻轻一扶,即逝。
耳边说话呼出的温热吹动碎发,叶云疏回头,是江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看见又如何?”江晏不屑,拿过叶云疏手中的烛台,挨着点燃屋中的每一个烛台,霎时,一片明亮。叶云疏也清晰看到沙盘上每一处模样。
“还觉得吓人吗?”
“不吓人。”叶云疏还是不打算看,一溜烟回了里间,江晏进去的时候叶云疏已经钻回床上,只露出个脑袋来。
江晏笑了,气笑的:“废物。”
叶云疏不语,只是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叶云疏,滚出来。”
摇头,叶云疏打算这人拖自己都不出来。
江晏走到战甲边上:“确定不出来再摸摸?”
这是看见了?叶云疏耳朵一红:“既然你进来了,怎么不说话?”
“我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果然够蠢!”江晏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的有些快,他没有告诉叶云疏。看起来真的很蠢,可是蠢得想让你再去摸摸。
“我阿兄呢?”叶云疏不想在说那个话题。
江晏这才想起来:“你怎么和吴青扯上关系?”记得那会吴青要自己把人给他,就奇怪。叶云疏不是和梧桐相依为命,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兄长。
“吴青是老掌柜的儿子,老掌柜收我为义子了。”
江晏对那个老掌柜有印象,他待叶云疏还不错,不过话中还是不忘嘲讽:“你倒是上赶着给人做儿子。”
“没。”叶云疏眉心一蹙,“老掌柜人很好,待我也很好。”说完从被子里出来,“阿兄还不知道我醒了,我也不知道阿兄有没有受伤,我要去他那里。”
“他好得很,也知道你没事,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
叶云疏瞄了一眼外间:“这里是你的屋子,那天我看见好多人来这里,我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莫非你还是个姑娘家怕人看了去?”
“不是,我就是想去阿兄那里。”叶云疏低下头。
江晏额头青筋一跳:“那么想去就去,滚。”
果然还是阴晴不定,叶云疏怕这人又要做什么,飞快地跑出去,只是一出去就后悔了。冷风吹的头发乱飞,雪花好像锋利的刀子刺的脸生疼。
也不知道阿兄在哪里?可回去找他,这人才发了那么大的火。
就在叶云疏犹豫间,好像听到有人叫他名字,“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未玄走过来,看看江晏的营帐,“你这是惹殿下生气了?”
“殿下?”
未玄笑道:“太子殿下,怎么不敢相信吗?”
“他?”叶云疏睁大眼睛,“太子殿下脾气都这么坏吗?”
“哈哈。”未玄擦擦眼角笑出的泪,“小心殿下把你丢雪地里罚跪。”说完未玄才注意到叶云疏穿的是营帐中的薄衣,连忙脱下自己的斗篷给他披上,“回去吗?”
“不回去,对了,杏林堂的吴青管事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吴青。”未玄想了想,“早上就走了,回去他们轻装简行怕是都出去二三十里地了。”
“什么?”叶云疏从头凉到了脚,阿兄走了,那自己怎么办?
未玄知道江晏的脾气,也知道这段时间他的复杂心思,打算帮一把:“要不,你回去求求殿下,说说好话?”
“不,不如我住你那里?我也不住你的营帐,就在旁边搭个小棚子。”
“这。”未玄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心里叹口气,“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怎么能让你住小棚子,和我一道住我营帐,只是我那里比不上殿下的营帐很是简陋。”
“没关系。”
未玄说他营帐简陋,但他再怎么也是江晏的亲信,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够乱是真的,地上,床上,四周都是书册子,笔墨乱放。
“还是能落脚的。”未玄有些尴尬,把书册子捡起来堆进筐子里,“我给你找件衣裳,不要嫌弃,我没穿过。”
“不嫌弃。”叶云疏觉得有就行了,嫌弃做什么,“你还在写话本子吗?”帮着捡起地上的书册,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和用墨糊的黑团。
“嗯,就这点爱好。”
叶云疏笑的眼睛一弯,他能想象到正在挥毫写作的未玄听到匈奴人进犯时,立马操起武器去迎战的样子。
“笑什么?”未玄拿来衣裳递给叶云疏又过去收拾床,“行军在外,没家里那么讲究,委屈云疏和我挤一块了。”
“不委屈。”说是挤一块,这床比家里的还要大,各睡各的也妨碍不到,这么想着,叶云疏又想到江晏那里,好像也只有一张床,那这几天他睡的哪里?
总不会?一个冷颤,打住,打住…
“未玄,自那日我们被匈奴人偷袭,过去了几日?”
“三天。”未玄已经将床上的话本搜干净,回头揶揄笑问:“你知道你那天昏倒,殿下是怎么把你带回来的吗?”
叶云疏想也不想:“拖回来的。”
“不是。”未玄回想到那日情景也啧啧称奇,毕竟那天江晏的行为真的太不符合他平日作风,“殿下是把你抱回来的,你阿兄说他来,殿下都没有搭理他,直接把你抱回主帐,叫御医给你治伤。”
“哦。”
就这?未玄掏掏耳朵:“云疏,你没有听到我说的吗?”
“听到了。”
“那你?”
“可他以前受伤我也是很认真的照顾他。”叶云疏如此觉得,不过心里还是波澜起伏,这祖宗竟然没把自己丢一边。
未玄听后替江晏抹了一把泪:“行吧。你身上还有伤,你赶紧到床上歇会,我去军医那里给你拿药顺便再给你寻个汤婆子。”
“嗯。”出来的急,脚上只穿了袜子,叶云疏这会被冻的快没有知觉了,未玄说完叶云疏也没有和他客气,“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只是未玄这一趟去的有些久,叶云疏将手里的话本翻来覆去的看,终于等到他回来,只是他看起来很狼狈,“未玄,你腿怎么了?”
“无碍,和铁御打了一架。”
“铁御,铁将军。”那天的场景再次出现,心像是被扯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这是他一直不敢问不敢想的记忆。
“怎么了?”见叶云疏脸色惨白,想着可千万别在他这里出事。
“他们,好吗?”
“铁御没什么事,至于其他人受了些伤,还有些人…”未玄住嘴,看起来叶云疏都要哭了,“我们报仇了,回来第二天殿下就派人奇袭了他们中军大帐,烧了他们粮草。”
“嗯”
“好了,别想了,我给你换药。”
雁门边境地处极北,夜里狂风吹得帐篷哗哗作响,哪怕在屋子里点了火,也冷得人刺骨。
未玄坐在桌前写着话本,他白日除去训练还要处理一大堆事物,只有晚上才得空写话本。不由得为自己如此艰辛还不忘写话本的精神竖个大拇指。
只是头一偏看到已经熟睡的叶云疏,叹了口气,要是自己晚上真和他一块睡怕是明天不止被打一顿那么简单。
可左等右等,未玄往炉子里添了几次柴也没有等到动静,只有旁边叶云疏砸吧嘴的声音。算了,熬不住了,睡觉,要挨揍就挨被。
谁料未玄刚脱下衣服,一条大腿上床,门就被踹开。一股冷风灌进来,吹得书页乱飞。叶云疏感受到冷意往被子里一缩,只剩些头发丝在外面。
“殿下。”忙不迭的远离床榻,“我总不能不睡吧。”
江晏目不斜视上前拽住被子,好像又想到什么,就着被子一卷就把人抗在肩上。在梦里一阵天旋地转,叶云疏不由得吓出声,江晏不客气的给他一巴掌,“我的玉佩你给我弄丢了,还没有找你算账,就敢给我逃跑。”
走了,未玄拍拍胸口,“终于…只是玉佩?不是…”未玄懂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准备去睡觉,结果床榻上空荡荡的:“把人带走,好歹把被子给我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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